陈伟,90后,作品见《广州文艺》《青岛文学》《山东文学》《安徽文学》《边疆文学》《滇池》《鹿鸣》《百家》《诗词报》等文学杂志,获第十一届滇池文学奖,有作品被《海外文摘》等选载。 而我选了人迹更少的一条, 因此走出了这迥异的旅途。 ——罗伯特·弗罗斯特 异 乡 有个作家说我具有做小说家的潜质。他说我把自己的经历用小说的语言叙述出来,我就能当小说家。说
一 那年,应当是1978年,我独自一人坐了三个小时的班车,翻过海拔三千七百多米的鸟吊山主峰,到了盐城巴乔山。 那里,是黑潓江流域,两边是险峻的大山,中间是深长的峡谷,一切显得很窄逼,就像一条拉直了的羊肠,从南往北走,到生产盐巴的矿山,也就一支烟的功夫。 我长年生活在山外的湖边,对大山很隔膜,也很陌生,第一次翻越大山,而且要生活在大山深处一段时间,环望四周的荒山野岭,心里多少有些不适应,茫然间
家访是一首没有休止符的进行曲,曲中起伏跌宕的世相,不只属于学校老师,还属于家长,更属于这个时代。 1 这天,学校的冬季运动会如火如荼进行,我负责的奖状事务刚刚顺利完成,校长突然打来电话说初三某班一个女生小A不来读书三天了,我们现在就一起去家访动员。不来读书三天!作为分管教学的副校长,我立马起身,控辍保学是当前第一要务,没有比这个更重要的事了,这样的家访,不是小事。 曾经,读书的事很单纯,就仅
在我原来居住的乡村,现在要去找寻一下原来经常往来的朋友,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明明知道他还在那个地方居住,他也告诉过你他所在的位置,但你穷尽脑子里残存的记忆碎片,始终无法拼凑出那些闭着眼睛就能到达的场景,甚至旁边标志性的参照物都失去了它存在的意义。 现在我眼前的乡村与过去相比,已经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世界。这不仅仅是外观上的珠光宝气、高楼霓虹,宛如一个从谷草堆里钻出的村姑,经过现代社会的修削打磨,显得
弹 奏 ——不同于海洋钢琴师 晨露弹奏滴翠的鸟鸣,且 不怀柔—— 河流的弹奏更为复杂些 它有序辞、前言、正文和跋篇 高山是引子,东入大海终不还 凌霄。海棠。栀子。 蜀葵。虞美人…… 仙子临凡。开与败,枯与荣 每弹,无不是 一曲曲人世弦歌 谁非弹者?无非是 秋天如一把琴 你我终将弹出各自 不同的音色 蜀葵之火 奔跑的是少年,而它是 在极限里奔放 夏日清晨来得更
领 地 一亩二分的田园,不大不小 刚刚可以养活狗咬鸡叫,蛙鸣虫吟 山上的事物,我不动一草一木 别人的领地,我不占一寸一分 我只爱柴扉上的鲜花 露珠上沉睡的月牙 我只爱蔓延的青草 与星月争宠的晚霞 没有伟大的理想,只有简单的秘密 我不采摘盛开的野菊 也不偷看隔壁的良家女子 我不细究飞鸟来去的痕迹 也不辨明两只蚂蚁的雌雄 我的任务羞于启齿 就是打理好三月的种子,采收好棚
人间借坐 ——写给自闭症的孩子 阳光暖了很久 花儿已经盛开 请允许我坐在你的身边 用颜料和乐器交谈 或者去海边,让海风 将你的铠甲一层一层剥去 还不够的话 就用我柔软的双手 给你涂上 剥离的乳液 缓解你卸下铠甲时的痛 雨中问道巍宝山 松树和栎树之间拾级而上 把心里的石头,留在斗姥阁 轻身折返。途中有清心的丁香 浅笑的杜鹃和小道士的笛声 采 花 白花箐收获一场久渴
土 豆 写过高粱写过大豆写过玉米 它们都把光鲜的硕果 赤裸裸地摆在外面 土豆一生都隐姓埋名 像一块石头一样,扎根 母亲说父亲一辈子就是一颗土豆 在贫瘠的土地里 陪着一串串需要照看的小土豆,老土豆 直到秋天,他都没有让人看出来 一颗土豆,埋藏的决心 到底有多大 山 路 荒芜的山路蜿蜒向前 他不确定,脚下的隧道是不是那座山 唯一的软肋 从前绕着大山进城的小路 越来
有太阳的时候 拿出来晒晒 嗅一会儿 爸爸的味道 寒冷时穿身上 特别温暖 松 针 无数手指 伸向天空 想与蓝天、白云握手 一年又一年 也没握上 结果,一阵风来 一层又层 安静地躺在地上 搬运工 在岁月的长河中 人也是搬运工 用时间不断地 搬运自己 你 风吹过 你没来过 风里见不到你 一丁点人影 风吹过后 空气里全是你 父 亲 父亲 在我脑
389年前,也就是1639年正月廿三,一位风尘仆仆的旅人和他的仆人策杖携伞疾步穿行于罗川坝的青绿山水之间。到达大理鹤庆府南衙村后,他们由西南方向一条偏僻的小路蜿蜒上山,一路行色匆匆勇往直前,终于到达了此行的目的地。这里的山间有亭有室,桃李烨然,颇有景致。从亭后拾阶而上,有寺名为“金龙”,回首远眺,这里“前临平川,后瞰洞底”,在春暖花开的时节,田园阡陌一派风光无限。此情此景,都被真实记录在了旅人的日
太极顶位于哀牢山脉顶端,因特殊的地理位置,成为了哀牢山、苍山动物南迁北移的通道,两山新老植物区系汇集的摇篮。据说此山因形似太极图而得名,在25.43平方公里茂密的林海里,孕育着大自然的无限神奇。我心中对太极顶向往已久,在一个初春的早晨,我与爱人加入名为“太极之光”的户外团队,徒步太极顶。 太极顶,也称“太极山”“太极峰”,抑或是“太极顶山”,位于大理州境内,地处弥渡、巍山、南涧三县交界。到太极顶
生活在昆明的我们常常念想着500公里外的沙溪古镇,尽管已去过两次,有天妻子又不经意地提起:“有空咱们再去沙溪吧,我好喜欢那个地方。” 沙溪,的确是一个让人想念的地方。但究竟是什么让我们魂牵梦绕一个小如弹丸之地的僻壤之乡呢?我陷入深深的思索。 生活在都市,我们如大多数人一样,每天在钢筋混凝土的城市森林穿行、奔忙,忙于工作、学习,不停地追逐着自己的梦想,但时常陷入疲累迷惘。或许是厌倦了千篇一律的生
去云龙之前,我没想过云龙的模样,我想只需跟随初夏的风,去亲身亲临,踏足、探寻和感知。在悠长的时光中,它会给我真切的答案。 千年古村,千年不变的名字,千年的时光未曾改变它的面貌,千年的时光也没有让它蜕变,仿佛历史在这里凝固,这就是古镇古韵的魅力所在。或许这就是被称之为千年古村的原因。 诺邓村距云龙县城7公里,坐落在天然“太极图”的东南侧山谷中。村口立着“中国历史文化名村诺邓”的巨型风景石,被一棵
一 三厂局在大理州漾濞县漾江镇金盏村委会东北方向,在河底的北边,与河底村民小组中隔一山,是金盏村海拔最高的山村之一。传说,清代曾在这个地方设有盐厂、银厂、铜厂,为同一个局管辖。因而得名“三厂局”。 还有传说,清末时期,金盏河北边的峡谷里有一沟盐水,牲畜喜欢在那里饮水,脉地有户姓茶的人家听说后,筹措银两,雇请劳力,到流盐水的地方开掘盐井、建起厂房,架起大铁锅煮熬盐巴,生意可红火了。一时间马帮来来
翻开弥渡历史的书页,赫然发现:弥渡,人物荟萃,群星璀璨! 当人们还沉浸在南诏古国的团团迷雾中的时候,早在南诏之前,弥渡就有了白子国。如果说,这历史太遥远的话,那么《南诏图传》里描绘的铁柱祭场面,白子国最后一位国王张乐进求禅位给南诏国开国国王细奴逻的情景,是多么让人感动。这一禅让,可以免去多少血流成河的场面,可以减少多少悲欢离合的故事。张乐进求,怎能说不是英雄? 随着白子国的随风而逝,弥渡,在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