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芳菲。呼伦贝尔缓缓入夏。暖风吹过原野,大地翡翠,心境旷达。 在短篇小说《乘你而飞》中,达斡尔族女作家张华以一个小女孩的视角,叙述了她在渴望母爱的寂静等待中,悄然生长的故事。故乡的风物、族亲、自然滋养着女孩,也禁锢着她。一只木雕的神鹰既是爷爷的精神寄托、民族符号的具象表征,同时寄托了女孩向往外界、寻找母亲的愿望,乘神鹰而飞,是女孩寂寞心灵的呼喊,也是她追求自由和爱的呼唤。文本的叙事节奏、情节设
当一缕阳光暖暖地落在小孩身上,她感到身体的每一寸肌肤都被这春日的阳光唤醒,仿佛冬眠后的苏醒,身体逐渐柔软,她站在篱笆根下眺望,充满精神。那唤醒,便从她的肌肤层层渗入心中,内心深处的那个念想逐渐扩大,扩大到遥远的地平线,日思夜想的那个身影,由一个小点逐渐清晰,越来越大,来到她的眼前…… 嬷嬷——她张开双臂…… 可是一晃,什么也没有,只有前面的草甸枯黄黄的,直至地平线尽头,虚白朦胧,渐渐向上,呈现
海港街公交站台后面新开了家小店,店面不大,牌匾是整块的老黄木,上面只有岁月的印记没有店的名字,右下角刻着一行不易察觉的手写体小字:贩卖幸运。 周五难得不加班,从公交下来,我没有去对面换乘,决定先去那家店里逛逛。 黄铜门铃“叮”的一声,一只大肥猫落在我脚边做了个猫式伸展。 “你叫什么名字呀?”我揉了揉他的脑袋。 “Lucky。”角落里传来一声若有若无的回应。 暖黄的灯光打在货架上,空气里弥
眼看着天短了,早早黑了天。白天太阳还挺毒的,晒得人后背滚烫,可到了晚上屋里哪儿哪儿都冰凉。妈打发秀芝早早睡下,自己摸黑儿纳鞋底子。夜深了,秀芝在炕上翻了个身,妈拍她,让她起来去小解,一边说,“别尿炕了。”秀芝迷迷糊糊的,就听见堂屋里有些动静。 “妈,睡了吗?” 秀芝听得出是大哥哥回来了。 “大哥哥!”秀芝一骨碌爬起来,地上已经站着一个高高的黑影子。他的腰间深深地煞了进去,那是束皮腰带的缘故,
我和陈大姐是沈阳最早开始炒股的那拨人,沈阳第一家上市公司金杯汽车股票的发行现场,我俩在长长的队伍中排在一起。当时的场面非常火爆,为了防止加塞,队伍中的人无论男女,都必须紧紧相拥,有过这样的经历,关系当然也就不一般了。但我们只是很熟,我们之间没有任何爱恨情仇。她来电话,我老婆都不介意。 后来她在我的引导下,也由股票市场进入期货市场。而且一来,就比我做得好。她退休之后仍然在家操作。每有斩获,就会喜气
吴先生是我的玩伴,打小一起长大。我上大学那年,他当了码头工人。那时候没人叫他吴先生,都叫他小吴。 那是上世纪八十年代中期,文学热还在持续,小吴跟许多年轻人一样,痴迷地义无反顾地爱上了文学。爱读也爱写。诗歌、小说、散文,都读都写。 小吴对文学的痴迷,吸引了一个同样痴迷文学的女孩。 女孩爱看《辽宁青年》。在那份小三十二开的青年杂志上,有两页“纯文学”,读后像被谁挠了痒痒似的,感觉特别微妙。恰巧,
我是在杂志社工作那些年认识老韩的。 老韩是山西人,个儿不高,敦实,一脸的胡子,一双眼睛瞪大了,像两个铃铛。他天生爱笑,说话之前总会先咧开嘴岔子,哈哈两声,然后才伸出一双大手,见了亲人似的拉住你,一个劲儿地往凳子上拽。 他是好性格,但命运不济。 他原来在当地县城的一家工厂当工人,后来厂子倒闭了,他就领着儿子来了东北。他媳妇身体不好,常年卧床吃药。老韩没了工作,她上了一股急火,病情加重,撒手走了
丹桂茶园是个戏楼,坐落在顺城街与翠花胡同之间,是吉林省城最有热闹的地方。本地有头有脸的人物经常光顾这里,喝茶看戏、聊天聚会,站在戏台前面迎来送往的男人精神头绷得紧紧的,眼到、嘴到、身到、礼到,唯恐一不留神怠慢了贵客。 园主胡少卿原为京城的河北梆子和京剧演员,台上演武生,演《长坂坡》里的赵云很有名。光绪二十二年率戏班来吉林城,与吉林富商牛子厚交好,常到牛宅演唱堂会,后来在牛老板的支持下接管了丹桂茶
1 夜半,成千上万只老鸹黑压压地飞过屋顶,东南角的天像是着了火,床剧烈地摇晃着,房梁忽然折断,巨大的黑暗将父亲吞没。 “地震了!地震了!”父亲在梦中大声呼喊着,住在隔壁的护工阿姨听闻赶忙跑过来,打开灯,只见父亲裹着被子惊恐地蜷缩在地上。 “又做梦了吧?”护工阿姨用力拉起父亲的双臂,将父亲连拖带抱地放到床上。父亲醒来了,却依然自言自语:“房塌了!快点救我的孩子们,他们被压在房梁底下了。”父亲的
一 我们乘坐的汽车沿着弯弯曲曲的辙印在草原上飞驰。汽车行进了很长时间,仿佛已驶过千山万水,却依然走不出草原,走不出远近聚散的牛羊,也走不出天边的山头和头顶舒卷的云岚。地平线上,一朵白云与另一朵擦肩而过,交换了彼此的方向。 前方,两道辙印蜿蜒游动,辗转伸向天际。柔和的双曲线,绘就高低错落的草原牧道。辙印里,牛羊咀嚼岁月沧桑,反刍身体里不可言传的浩荡。牧道上,马蹄哒哒穿越亘古,踏碎秋霜冬雪,溅落朦
鲁院里那两棵高大的玉兰树最先迎接了我们,连同她们一起迎接我们的,还有一位如精灵般的神鹿一样的碧薇老师。长长的如海藻般的浓密长发,漂亮的眉毛,上挑的凤眼,沉静稳定的气质和活泼的性格,一下子让我觉得与鲁院有了一种初见即悦的感觉。进到报到大厅之后,鲁迅先生的铜像严肃地立在那里——横眉冷对千夫指,俯首甘为孺子牛。冷峻的眉目,深沉的眼神,像在彼时的中国投射过来审视的目光,同我直直的打了个照面,顿时让人的神情
让我们像喜鹊和蝴蝶鱼那样相爱吧 狭小的山路没有尽头, 你仍然要只身前往寻找那或许不存在的 完美之物吗? 它是什么?梦想?瓷器?情人? 献祭的诱惑已经盛开,所有的花朵笑靥 如魅。 亲爱的你,我也在寻找那或许不存在的 完美之物, 所以,我们作伴吧,像河流陪伴山峦,像 影子追随光。 让我们脑海沉淀下来的那些空虚感消失, 或者,让我们像喜鹊和蝴蝶鱼那样相爱吧。 有人说寂静能摧毁一
白马 你看着它时 它是不动的 甚至听不到嘚嘚的马蹄声 闭上眼吧,想象一下它从百年前跑来 像一阵白色的风 鬃毛扬起,闪耀虚幻的光 谁能目睹它孤独的影子 记忆也不是真实的回放 一边叙述,一边改写 那白马奔走在黑色中 最后把黑都写成了白…… 连草地上的足痕也归于苍茫 你站在时间的旷野之上 让一阵风和遍地野花证明 一匹从未出现过的白马—— 你,也被它裹进飞跑的影子 苕溪
过龙洞隧道 车辆夸大的声响 并没有让我产生恐惧。 我心平气和地走着 只有车辆断流的间隙 才让脚步响几声。 在隧道里,我试图 变得悠闲、懒散。 一次次我的声音融入车辆 夸大了的声响的当口 我总是忍不住停下来 像是有意证实隧道里的我 有没有成为车辆、隧道的 一部分。在隧道里 我一次次睁大眼睛 努力不把壁上的任何 一盏灯看成天上的星星。 雪野湖 湖水通人性。带着 怎
长脖山和它的哈森格日乐们 我相信他们已把根扎在边防线上 身体里的界河,丈量着江山的悲喜苦乐 白昼和黑夜把时光一分为二 一半是坚守 另一半也是坚守 长脖山探出头来 撕咬着边境的日日夜夜:有艰辛 千百里征途是用脚印踩出来的。有快乐 面对月光 直把他乡当成了故乡。有梦境 一张张熟悉或陌生的脸庞 被思念,也被宠爱 哈森格日乐说:看好你自己的羊 狼,也无可奈何。虎视眈眈的目光
巍巍大兴安岭虬劲的脉络如一条苍龙,盘桓在东北的大地上。从它西南山麓的脊背处,飘下一条美丽的“玉带”——哈拉哈河,从阿尔山一路向北奔流而去。山岭脚下,一条细小的河流从东向西一路蜿蜒,奔波百余公里,最终投入哈拉哈河的怀抱,在即将抵达前,也就是呼伦贝尔草原和大兴安岭衔接的地带,它用清澈和甘甜,润养着居住在这里的人们。这条河叫罕达盖音高勒(“罕达盖”蒙语意为“驼鹿”,“音高勒”蒙语意为“有条河”),人们居
在呼伦贝尔额尔古纳市有个叫黑山头的小镇。这里南邻地势广阔的草场,可以策马奔腾;北邻根河湿地,具有灌木林、白桦林等层次多样的植被体系;这里不仅仅能够观赏到辽阔的草原还可以观赏到独特的森林、河流、湿地等景观。黑山头镇还和俄罗斯的扎尔戈尔镇隔河相望。但这个黑山头可不是《木兰诗》里的黑山头。据史料记载,花木兰征战的黑山头在如今的呼和浩特东南,因山上黑石嶙峋而得名。而额尔古纳市的黑山头虽然地名叫黑山头,但山
我把如歌般的祖国画成这样的石榴树 假如你是一枚珊瑚吊坠 带着金色阳光之韵佩挂在石榴树芬芳的枝 头上 而我就是一对候鸟的褐色翅膀 衔着珊瑚吊坠扑向光鲜的东方 用清脆的三弦琴声弹拨如韵之树 我把如歌般的祖国画成这样的石榴树 假如你是一股东方皓月散发的奶香 悬挂在金枝之上抚慰石榴树寄思远方 而我就是一段玉兔传说的情缘 倾心于嫦娥女神而奔向神奇宇宙 傍晚悄无声息地端坐在檀香树的阴影
闪耀在祖国维系我宝贵生命的岩石之上, 海日汗山巍峨的远影使我心旷神怡, 清澈山泉潺潺流水声使我心潮澎湃。 天空中翱翔的雄鹰使我的意志坚定, 哈屯额吉的摇篮曲使世界变得温馨。 骏马飞驰般的奔跑使世界欢喜奔腾, 悠扬委婉的长调让我的心激动万分。 歌唱成功的曲调让未来的路更宽敞, 发展进步的新时代目标灯塔般闪耀。 山脉森林的回声如竖笛曲调般回荡, 可爱的鹿儿步伐轻盈鹿鸣悦耳动听。
为绽放在这多彩的世上,我成了一颗石榴 籽 岁月流转,我向阳而生 凡是过往,皆为序章 百转千回,往事已成回忆 时光飞逝,春去秋来 所有美好如同石榴籽般紧紧在一起 雨润万物,我身着石榴红 为花草增添姿色 装点美丽家园 建一座宫殿博施济众,缔造幸福乐园 我聆听老者亲切的话语,为其斟茶 阳光普照,我成了一束石榴之光 照耀巍峨的远山 祈祷世事得偿所愿 然而人生有定却无常 世间
我把石榴籽祈福给予吉祥 比作神圣的祖国为苍天时 清洁的空气浸润着肺腑 金色太阳化成博爱照亮世界 飘香盛开的花朵象征蓬勃事业 幸福的灵感落入了心田。 我把石榴籽祈福给予吉祥 依偎在巍峨的崇山峻岭时 原野上的石子握着拳向重心靠紧 伴随永恒的规律塑造人格 犹如骏马眷恋草原上的风 恋人般亲吻我的脸颊泛着爱意。 我把石榴籽祈福给予吉祥 聆听那茵茵绿草的呢喃时 变成我额吉的谆谆教诲
在东升的暖阳下让无边的能量激荡 在史诗般的蓝韵间以爱的笑容徜徉 在欢快的雀鸣中把美好的一天唤醒 在贝尔呼伦的微澜旁将游牧的四季照亮 在莫尔格勒的夏营里把崭新的时代传唱 我驯鹿,你护山,他拓荒 石榴籽般的姊妹弟兄 携手同心赶向前方 从繁茂的林间传来一声鹿鸣温暖 从巍然的山脊飘来一阵细雨绵长 从传说的塔里兀孙奔来一串马嘶滚烫 从无垠的草原荡来一曲长调悠扬 不眠的交响乐在富饶的巴
在呼伦贝尔提及包布仁先生,读者们都会赞许他是一位:“致力于呼伦贝尔文学艺术事业的富有天赋的诗人、散文家、翻译家!” 包布仁,中央民族大学文学硕士研究生,原呼伦贝尔市文联副主席,中国作家协会会员、中国音乐家协会会员,担任内蒙古文学翻译家协会副主席、内蒙古文化影视协会副主席等社会职务。自大学时代,他就开始了对诗歌的探索,多年来致力于创作并以此为荣光和骄傲。自处女作《父亲热爱的家乡》发表以来的二十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