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一个抑郁症患者,如果身边有一二知心朋友助力他纾解郁闷,那是最好不过;若是朋友还给他带来了一位红颜知己,天长日久,使他不药而愈,那简直是功德无量。 三个月前,中药师李乒乓拉着麻醉师徐经纶去了一趟东海岸,发现一个半山野生动物康养中心,遂与之结缘。这个缘还结得不浅,随后麻醉师不仅收养了一只弱视的金雕,进而还与保育员朱朱产生了爱恋。 麻醉师与金雕霍霍,还有姑娘朱朱相识相交的缘分,就来
以本人这么多年的文学阅读与创作经历,感觉厘定何谓好作品,或有三个简要的评判标准:一曰丰富的生活信息量,二曰深刻的思想信息量,三曰创新的审美信息量。 这个话题我曾在大学课堂上大致讲过,之所以还想在这儿缕述其详,一是感受到文学的峻切的现实,为何我们不断地在流失读者?原因所在多有,譬如新媒体或曰碎片化阅读的争夺,物质生活的压迫以及审美取向的多元;可能还有一个我们不曾自觉与深刻意识到的原因,乃是不
南翔的新作《麻醉师臂上的金雕》是他近些年致力生态题材创作的又一篇佳作。小说对动物与人双向疗愈的情节设置别开生面,而寄寓其中的思考和关怀也显现了南翔生态写作的卓异之处。 生态写作的重心当然是反思人类中心主义的局限性,并倡导生态整体主义的视角。然而,在新世纪以来的众多生态作品中,读者们不难发现一种简化的二元对立思维,即从过去的以人类为中心转变为以动植物为中心,人的权益和价值让位于动植物,甚至
一、发表 短篇小说《在一个小站》,《福建文学》1981年第9期; 中篇小说《第八个副局长》,《清明》1983年第3期; 中篇小说《夕阳》,《芙蓉》1984年第1期; 中篇小说《命运的螺旋》,《百花洲》1984第6期; 中篇小说《小站人家》,《芙蓉》1985 第1期; 短篇小说《深巷小屋》,《广州文艺》1986年第2期; 中篇小说《樟树坪的故事》,《百花洲》1986年第5期; 中篇小
狮鹿 他们一行五人来到营地的时候,狮鹿群已经离开。没有人见过狮鹿。驼背说它们和麋鹿长得很像。高个子补充说狮鹿眼睛上方有两条表情肌,酷似金毛寻回犬。两人都是自然学家。他们这么说,大家就信了。 营地除了他们几个新来的只剩下零星几个工作人员。据说狮鹿群在的时候,这里人满为患,满山满谷人潮涌动。不巧他们到的前一天早晨,狮鹿下山了,后面跟着那些为它们而来的人,密密麻麻地顺着山道盘旋而下,就像马桶
0 没有人比我更懂时间。 是的,没有人类比我更懂时间。 我无始无终,遨游于时间之外,休憩于复时宇宙的泉眼之中。泉中流淌的零熵滋养我的身躯,泉边盘绕的“溯果”?譹?訛填饱我的胃口。 我无父无母,与我的同类之间亦无先无后。我不辨过去,不问将来,不求当下,立于时间之外,在无数时空中穿梭。 我不会成长,不会衰老,不会逆龄,是时空中的不变体。此刻、将来、过去,于
私寓用户周小亮笔记: 我知道你们看不到这些。我只有当做自己是写给你们看的,要不然还能怎样?这里只有我自己了。 当我明白过来我被骗了,我翻出笔和纸来开始写这个破笔记,每写完一句想想,这又有个屁用?我已经不存在了,不会影响你们的一粒灰尘,不会被任何人看到。虽然你们对于我也是不存在的,理论上我们恩怨两消了,可是,是你们创造了历史,是你们创造的历史创造了我的处境。 你们凭什么还能在历史的
1 这件事的渊源,可以追溯到三千个地球年之前,银河古史中一位发了疯的女皇。不过对我来说,它开始于区区几千个标准时前,菲菲把我从美梦中叫醒的那一刻。 “菲菲”曾是我对前妻的爱称,不过现在的菲菲是我的飞船“银河偷心号”的主控系统,一个非常贴心的人工智能。她懂得掂量轻重,绝不会在我做重要事情的时候打扰我,它们包括:阅读波利比乌斯教授的巨著《银河诸文明兴亡通鉴》,玩经典版的虚拟现实游戏《终极宇
U111 世界的中心是巴比伦铁塔,巴比伦铁塔的中心在U111。 出门之前,要观察四周,否则伸出脑袋有被斩首的风险,我的居所U111是巴比伦铁塔的中心,多条公路从这里向四面八方辐射,我每天都要从居所出发,到第一二三四五公路去游荡,从白天到黑夜。在铁塔里,只能通过楼板缝隙以及外墙上的窟窿照射进来的光判断白天和黑夜。 铁塔是机器人寄宿的地方,自从俱乐部输掉了战争,我们就被困在铁塔里,外部
一个作家当然可以自由地想象,但是,恰如马克思主义者所主张的那样,任何人都没有随便想象的权力。也就是说,只要一个人展开想象的翅膀,就一定会飞翔在这个人所处的历史条件、生活境遇与个人情境之中。德国哲学家本雅明从莎士比亚的《哈姆雷特》中看到欧洲十年战争带来的一种“绝望感”,虽然在莎士比亚构想哈姆雷特故事的时候,未必想到过十年战争,该作品也没有涉及此事。“生存还是死亡”这句经典台词,与其说在表达一种“
1 进入公元705年,武则天的病还没有好起来的迹象。为给女皇延年祈福,正月壬午朔,大赦,将长安五年改元神龙元年。 女皇没有料到,一向唯唯诺诺的朝臣们竟然会趁着她卧病迎仙宫长生殿突然发难,把她驱赶到了禁苑之东的上阳宫。她的第三个儿子、太子李显即位。新皇登基不复改元,仍为神龙元年,只是变武周年号为李唐年号。 自从载初元年(690)掌握最高权力,改国号为“周”,至此,这位中国历史上唯一
《山海经》是怎么来的呢?那是大禹看到的故事,伯益取的书名,夷坚听说后就记载下来了。其实,洪迈就是那个夷坚,《夷坚志》是南宋版的《山海经》。 洪迈的笔记《夷坚志》,整整写了六十年,420卷的体量,几乎可以和官方的《太平广记》有得一拼,但我们现在能读到的只有一半左右,其余都已散失。它包含了笔记志怪中的各种故事,尤以神仙、鬼魂、精怪、灵异、前定、因果报应等居多,当然,也有不少忠臣、孝子、节义、
我是有山谷的人 山路穿针引线,纳鞋底,上鞋帮 儿子顺着山谷往下走 棺材沿着山脊抬上去 希望越来越低,悲伤越来越高 时常俯瞰谷底的小鱼,拼接 世代相传的陶器 时常仰望山顶,一生 不可抵达的马尾松 快雪 恐怕只有雪花,绽放与凋谢 同时完成。这场雪 黎明前悄然停下 薄薄一层,温和,谨慎 不会让城市与人群相互推搡 为远道而来的春天腾出席位 还有谁与我一样 突然想在雪原上踩
波密 高原在吐露完所有荒凉和脆弱后 终于毫无保留地向我叙述了它的迎风坡 雪松和杉林从河岸出发,去拜访山顶的雪 许多我无法叫出姓名的古树,在一条 干净的柏油路旁伸出着古老的虬枝 指引肥胖身躯中寄居的轻盈灵魂 走入密林。没有缰绳的枣红马 站在蕨丛中等候了我多久? 风和云雾梳妆着幸存秘境的绿色头发 飞吧燕子。跳出车窗。骑上枣红马 黄昏 你发现没有任何自然之物扰乱黄昏的秩序 从天
最近几年,不少小说显示出鲜明的区域特征或地域特色,地方元素成为小说创作的重要构成。同时,地方性日益成为文学批评流行的角度,例如关于东北文艺复兴、新南方写作、新浙派、新北京作家写作的倡议或讨论。这些创作、倡议或讨论,在时间上有先后之分,在当下的语境中则互为参照。 在岭南或大湾区,近期也出现了一些有区域特色的长篇小说。例如翰儒的“客家三部曲”——由长篇小说《春秋渡》《流年河》与《归宿》构成。
双雪涛、班宇、郑执、贾行家、杨知寒等东北籍青年作家常被统称为“新东北作家群”。这一命名最初其实具有非常明确的针对性,即对长期以来“青春文学”叙述方式和审美趣味的背离与颠覆。在“新东北作家群”主要推动者黄平看来,“‘青春文学’从90年代以来占有性个人主义出发,侧重内心倾诉,充满自恋地处理题材与语言,标榜一种去历史化、去道德化的职业写作,以所谓‘叙述’的可能性来掩饰内心的空洞与文学的贫乏”?譹?訛
一直以来,地域性是辨别文学作品的特征之一,也成为文学研究中的一个重要视角。随着信息化、全球化时代的到来,地域性作为区别文学的重要特征似乎越来越稀薄。但近年来,地方性问题又成了文学的热点话题。继“新东北文学”“东北文艺复兴”成为现象之后,“新南方写作”异军突起,构成地域文学的南北呼应。“地方性文学”创作潮流方兴未艾。同时,“地方路径”在研究界也成为一种学术动向,倡导从“地方”入手重新发掘和呈现“
1 雨声潺潺,仿若在造一个避世之梦。我撑着伞,拖着行李,沿碎石小路向村内行进。沿途不时可以看到废料、被闲置的艺术装置等,一时间,我竟难以分辨哪些是垃圾,哪些又是艺术品。 儿时的幻境轰一声闯进脑子里,我想起那些住在城中村的日子,生活中尽是低矮的房屋、破旧的街道,还有雨季来临时垃圾发出的腐烂味道。天空总是灰色的,难有放晴之日,而远处的楼房却一天比一天高了。后来我离开了儿时居住之地,到了大城
《大地之灯》是一部关于创伤者的疗愈之作,这似乎也是兔草小说创作中比较常见的主题。兔草的许多小说关注社会底层的边缘人,尤其是那些遭受生活重压或受到意外事件冲击而内心受到伤害的失意者或者创伤者,书写他们在现实生活中的逃避与挣扎,以及自我的疗愈与新生。她的作品大多格调低沉,节奏舒缓,但又透出一股执着探寻的韧性,总是在寻找疗愈之术与自洽之道,寻找安放自我的位置,以及与世界和生活相处的方式。 兔草
对任何一个写作者而言,书写的广度,无疑都意味着更多的可能性,就诗歌的广度来说,它是包容万象的,万物皆存在于诗歌里。但追求“广度”的写作,时而也会令诗人产生自我质疑,因为对于超越于诗人写作经验的事物,必须依靠丰沛的想象力将以前的意象和观念融为一体,并使之具有鲜明而新奇的效果。但事实上极少诗人可以像美国诗人华莱士·史蒂文斯那样在诗歌与现实之间来回停靠,且坚信诗歌就是想象力。想象来源于现实,这点毋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