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是个星期天。我在村里读小学期间,老师从来不给我们布置家庭作业,平日不布置,星期天也不布置。学校和家庭,好像是不同的两码事,写作业都是在学校里写,放学回到家里,就不必写什么作业了。 不写作业好呀,我那时正是贪玩的年龄,正好可以去村外的野地里疯跑。春天来了,麦苗起身了,小鸟叫了,花儿开了,到处春风鼓荡,不玩干什么呢! 上个星期天,我和二堂哥一块儿去麦苗地里放了风筝。二堂哥是我的同年级同学,却
1 不管天晴还是落雨,只要夕阳最后的光亮减弱,沙地渐凉,在地下蛰伏了或一年或三年或五年的知了猴们就会准时地迫不及待地钻出地面,挣脱蛹壳,爬到高高的树上去。 刘光明知道那准确的时间,他甚至比知了猴还准时。他抬头看看西天,包围着夕阳的云朵从火红变得嫣红,变得桃红,变得橘红,变得茄红,而稍远处的大块大块的灰云淡淡地横铺在天边,把最后的天光欲抹未抹之时,第一只知了猴就出来了。 他趴在桃树下,就在那一
《心喜欢生》是皖籍实力派作家余同友的新作。两篇评论文章分别从现代小说创作流变以及新乡土写作的角度,阐述了文本的意义和价值。刘大先认为小说更多超验理念型创作路径,肯定了小说从本土传统向现代理念转化、先锋精神融化到现实写作的努力。高紫伊则指出余同友塑造了新乡土形象代言人刘光明,通过这一主人公体现了城乡嬗变中个体命运的沉浮与人性的复杂样态。 中国当下优质中篇小说创作有着一种静水深流的特质,抓取时代镜像
余同友的《心喜欢生》是一篇很难进行评议的作品。显然,它试图探讨一种颇具超验意义的话题:一个人如何在无法被自己掌控的命运中载浮载沉,是否可以在过失与罪愆中偏安一隅,又怎么通过牺牲式的献祭尝试自我救赎。这种小说并不讨巧,至少在中国小说传统的内部很少有这种自觉的意识——古典小说倾向于讲述某个志怪与传奇故事,进行历史演义的铺排展演,或者勾勒曲折起伏的世情百态,而现代以来的小说则更多在艺术与人生、启蒙与革命
残余的霞光渐渐褪去,暮色越来越重,冷不丁地坠了下来。江面浮游的灯光一点两点渐次成片,江水在一片光怪陆离中瑟瑟抖动。简雯又感到了些许的悲怆,这种情绪经常会跟随夜幕来临:这个皱纹逐渐爬上眼角的女人,跟着她的孩子,要走到哪里去?其实能走到哪儿呢?每天都是到水文站,然后在返回途中,母子俩进入一家玩具店,那些情绪识趣地随之隐去。 玩具店在滨江公园入口处街道斜对面。第一次进入这家店,是为了给星宇买一个玩具,
凌晨五点,老余被一声巨响惊醒。他摸索着点亮蜡烛,但顷刻间就被狂风吹灭了。烛光熄灭的瞬间,老余看见窗户一角洞开着。他到了窗户边,凑近一看,左上角的玻璃破了一个大洞,一根树枝斜插着捅进了屋子里。刺骨的寒风从破洞肆无忌惮地灌进来,瞬间穿透老余的秋衣,他上下牙齿不受控制地咯噔打战。老余赶快缩回被窝,穿上衣裤。 老余试图用纸板挡住窗户,但风太大了,纸板还没放稳就被吹得变形。门开了一道缝,白花花一片晃得老余
这些年城市扩建后,我很少去新城区,因为那边不熟悉。我与女孩约会的地方,总是在老城,甚至在旧巷,散落在各个角落里的咖啡馆。这是没有办法的事,虽说这些年也不断拆迁,但我们从小在老城里长大,熟悉老城的每个地方,依然更愿意在老城活动。弗兰克也一样,他是个澳大利亚人,来这里当外教,我认识他有半年了,他也喜欢老城,喜欢在老城到处转转,看老榕树、老教堂,还有老年人玩麻将。 说起来很奇怪,弗兰克和我都教书,他教
第十一章 神秘的告密者 父亲遇害第二十三天,白小露见到了丁慧芬,她已经从协和医院回到了六角亭精神卫生中心。双眼重见光明后,丁慧芬的精神分裂症有了明显的好转。她不再把白小露当女儿,而是叫她露露。医生说,再观察几天,如果丁慧芬的病情没有反复,就可以出院了。 白小露犹豫了很久,还是把父亲遇害的消息告诉了丁慧芬,她知道这件事瞒不住,丁慧芬早晚会知道。让白小露颇觉意外的是,丁慧芬的反应异常平静。也许是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