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何为?这应当是文学知识分子萦绕于心的问题,也是仍然关注文学的读者的期待。许多年来,各种研究和教科书给了我们各种答案,并且深刻影响了我们的观念。这样那样的答案在这个“不确定性”时代似乎都减弱了曾经的有效性,或者说我们对一些共识的共识有了犹疑。这种减弱是真实的还是虚幻的,是他者的动摇还是自身的坠落,都有待深入思考。可以肯定的是,文学的思想或价值观和“不确定性”时代的关系显然在发生变化。 就创作而
一 前不久看一篇评论家综论,提及“70后”的创作,认为这一代作家执念于细节的营造,同时也因过于拘泥细节,而未获取足够开阔的视野,也未抵达更为幽深的人性观照。我读罢这一段,脑子迅速扫描我熟悉的一些“70后”作家及创作。作为一个群体,我们起初似乎都排斥“70后”这样笼统粗率的命名,但随着写作的推进,这一代人整体步入中年,“70后”的指称也一直未有更好的替代,慢慢我们开始接受、认领。毕竟我们不能否认,
初见老田,至少应是十余年之前的事。具体年份不细究了,我一贯疏于对时间的准确记忆,此刻追记,我只消确定——彼时我们尚是“青年”。这个确定,当然也矫情,当然也不足推敲,但却是被法定一般背书过的。那一年,我跟田耳,初见于“全国青年作家创作会议”。就是说,我们是被组织认定为“青年”的。这个全国性的会议,有着严格的年龄要求,此后,以年龄计,田耳我没去留意,他小我几岁,或许还能再“青年”一回,而我,超龄了,将
一、叙述者 稍微多读几个田耳的作品,就能意识到他小说中鲜明的叙述者形象。 形象鲜明,并不是说叙述者态度明朗、表现强势,人物只能按照他的意志展示单一性格。毋宁说,这个叙述者的总体特征是温和的,他打量着自己讲述的每个人物的生活,却很少对他们的选择指指点点。有时候,你甚至会怀疑,田耳对自己的叙述者太放任了,放任他置身快速发展的时代却无所事事,放任他在热火朝天的情景里松弛懈怠,放任他宽容得近乎无原则的
编者按:作家如何带领他的学生们——“入校之前大都没有写作小说的经历”——更深地进入小说的内部世界,在这一过程中,余华、学生(青年作家)、小说文本、小说作者、论文文本……所有这一切彼此之间如何互相凝视、呼应、质疑、碰撞、变异、融合,构成了一堂“写作课”的生机勃勃和意味深长,也显现了创意写作的教学过程中复杂的机制、多元的话语和隐秘的成长。本刊推出作家余华的这一特殊的“写作课”,目的正是着眼于通过一次教
在当下白话文写作的整体序列中,叶兆言的声誉早就足以让他可以不携带任何修饰语而享受到热烈的赞颂。他通过勤奋而扎实的创作,让南京这座城市的文化底蕴高度凝结在他的作品中,他已经将这座城市由内而外的种种气质悉数反映在了他笔下的故事和人物之上,特别是近年来《南京传》和《仪凤之门》的出现,更让他名正言顺地坐稳了南京这座城市代言人的交椅,成为“南京公认的文学代言人”a。但指认和界定无法束缚住叶兆言艺术探索的脚步
与微软小冰的《阳光失了玻璃窗》 (2017)备受关注相比,封面传媒小封的《万物都相爱》 (2019)却很少有人提及。搜索知网,没有一篇论文是重点论述《万物都相爱》的。a这也难怪,《阳光失了玻璃窗》独占了国内“人工智能第一部正式出版的汉语诗集”这一称号,而随后出版的《万物都相爱》只能作为陪衬。但是从人工智能输出汉语仿诗的发展角度看,笔者倒是觉得《阳光失了玻璃窗》类似于中国新诗史上胡适的《尝试集》,主
现今技术的发展速度正朝着指数级的速度推进,这是我们已经主动承认的事实,而技术推进无论带来的结果如何,都已深度融合进社会生活的方方面面,个人生活如要展开就不可避免地要去习惯现代技术的运作系统以及由此带来的生活方式和观念意识的变化。其中,高速交通作为技术发展的一种应用,在现代生活中展示为不断更新的一种日常生活实践,无论是例行的工作日通勤、还是长短节假日的间隔性出行,很多人都会规划一下“最优”的出行方式
洪子诚在《孟繁华:“我的”当代文学》一文里有这样一段话:“我认为‘当代文学’就是当代文学,既不是你的也不是我的,而孟繁华内心真是热爱这个对象,在他的心里,‘当代文学’就是‘我的’文学。”a这段话彰显出孟繁华从事当代文学研究的显著特点,那就是主体性的浸润与张扬。“我的”当代文学涵盖的不仅是进入研究对象时视角的不同,也表明了在当代文学研究版图中孟繁华的重要学术位置。围绕2018年出版的十卷本《孟繁华文
文学史作为文学总体进程所构成的历史运动,有其自身的发展进程与演进轨迹,追寻其中的发展动因,考察文学的各种生成机制对文学史的影响,当是中西方文学史研究中的一个重要致思方向与基本构成。三千年的中国文学史其实也是三千年的中国文学史学史,形成了丰富的文学史理论和文学史观,譬如中国文学史学具有“以史为主”进而“以史为鉴”的独特的历史逻辑思想,表现为“文史一体”的文体论与“合于名教”的史实论。“源流正变”便构
一、“启蒙”现代性的魔法 “现代性”(modernity)这个概念众说纷纭、莫衷一是,在当代众多知识人的心智空间或观看视角中,似乎都有某种与“现代性”有关的观念。因此,从不同的学科、角度、立场讨论过“现代性”这个概念或观念的人难以计数,著作、论文汗牛充栋。不过,可以肯定的是,作为整体的、逻辑边界清晰的、能够用语言系统完全概括出来的“现代性”是不存在的。简单说,“现代性”这个概念只是一个话题的出发
“十七年”中,文学批评对“艺术标准”的关注急剧降低,基本随“运动”而起伏,成为具有高度指向性的工作,形成一套以“阶级分析”为评价标准的话语,并不断激进。但是,其中亦有反例——黄秋耘。黄秋耘任职《文艺学习》 《文艺报》多年(1954-1966),在批评实践中,坚持“艺术风格”至上,疏离主题批评,注重作品抒情特征,建立了具有特色的、与主流批评不一致的“话语”。孙犁1950年代中期之后搁笔,而黄秋耘却在
在新诗发展历程中,我们不难发现传统文化对它的语言、题材、结构、音律、民族精神等多方面的影响。很多诗人巧妙融贯古今,勾连中西,将传统文化因素与自我生命历程交织,创作出优秀的诗歌,并探索着新诗发展的方向与出路。张枣曾明确提出当代汉诗应“把握汉语性”,接受“整体汉语全部语义环境的洗礼”a,“寻找母语,寻找那母语中的母语”b,继承传统诗歌的“言志之美”c,实现本土化。民族精神、言志之美、古典活用等成为新诗
东西是一位酷爱重复叙事的小说家,在他的作品系列中可以发现诸多类型的重复,小到语词、修辞、意象与细节,大到形象谱系、典型场景与事件、篇章结构以及主题内涵等。“无论什么样的读者,他们对小说那样的大部头作品的解释,在一定程度上得通过这一途径来实现:识别作品中那些重复出现的现象,并进而理解由这些现象衍生的意义。”a对读者来说,识别文本中或文本之间的重复现象,进而探索重复发生作用的方式,有助于揭示创作主体的
从时空观的发展历程来看,亚里士多德的朴素时空观和牛顿的绝对时空观对人类目前的时空认知影响最为深远,在这一认知体系里,时间具有外在性、单向性、均衡性和流逝性等特点,它建构着人们的生命意识却永远不被人类所掌控和支配。所以,在时间的流逝中追问人生的意义,是人类自古以来不曾逃离的宿命,也因而成为文学书写中最能引起心理共鸣的永恒命题。《百年孤独》开篇之所以经典,恰在于用“闪前”和“闪回”的融汇构筑了瞬间的磅
无疑,我们所处的时代信息资源丰富而驳杂,社会发展和变化多元快速,文化环境更是发生了深刻变化。人们对“谍战小说”的审美需求和文化寻求发生了显著转变,不再满足于简单的惊悚、悬疑和对抗情节,更希望从中获得深层次的文化、精神体验,由此探寻到人的心灵密码和丰厚的情感维度。因而,“谍战小说”的创作不仅要吸引读者的眼球,更要契合读者的内在情绪、情感,触动精神的微茫。海飞最新创作的古代“特工系列”小说,便在我们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