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管繁弦入海流,文章兴许寄山丘。 花开花谢花无意,笔走龙蛇不肯休。 ——题记 二〇二一年一月一日,一元复始。每逢新年,心绪总有种凄清有些欢喜,凄清逝者如斯夫,欢喜山河又一年。岁月虚空?能奈他何?岁月虚空,能奈我何?岁月不饶人,人何尝饶过岁月?文章日常,日常欢喜,遣词造句的欢喜,起承转合的欢喜,大浇块垒的欢喜,凝结心事的欢喜。 少年时,听人说生老病死为四苦,不明白生之苦从何而来,后来尝到世间
胡竹峰其人,一头略卷的长发,身配古玉,喜欢老物件,线装书、高古玉、碑帖字画,十足旧派文人秉性;好茶,也乐于将好茶分享给朋友;常常与三五友人出游,访名山。我曾固执地认为,竹峰就是生活在现代的古人。读他的散文,我们并不觉得掉书袋,因为这些文章最终的落脚点还是生活,不论是记忆里的过去,还是当下日常,生活永远是其散文的落脚点。对待写作,竹峰一丝不苟,散文集《茶饭引》,看似写喝茶吃饭,实则透露出其文章趣味和
1 屁股抬升屁股,脚脖拎起脚脖,衣服摩擦衣服,人在人群,静电转移,入口进出口出,指示牌亮绿灯,广告屏又换新广告,大理石装潢冷漠,瓷砖倒影亮光,地铁穿风奔向下一站。 一张脸上看见另一张脸。 沈浩从Y的侧脸上,恍惚看到了故人的影子。故人的影子像摇晃的小火苗,轻易将回忆烫出褶皱。关于故人,其实并没有什么可说。关于Y,也没有什么可说。无论是于故人还是Y而言,他都像莫迪亚诺笔下的“海滩人”一样,是她们
大概是在代步车里程超过十万公里时,陈晓宇莫名感到一种深深的厌倦。不是对这辆千疮百孔的车,而是不断磨损的生活本身。无意义感就像无处不在的汽油味一样,一点火就会烧起来。经常在等待启动的间隙,他会对着前方的车流恍惚起来,回想起一些久远的事,就像电影画面一样叠映在车窗上,直到变幻的红绿灯把镜头切回现在。 每天都要经过二环路高架,窗外所有的景物都是无数次路过的,已经从一栋栋具象的建筑褪色成无数个像素点,那
凌晨两点,阮榆钿推着一批手推车走进到达大厅。他似乎有些疲惫,接连打了几个哈欠,护目镜起了一层薄雾。他回头瞄了一眼,仍坚持将手推车放到指定位置。 阮榆钿先前是模具车工,操弄木讷的机器达十年之久。他极少与同事聊天,练就了孤僻的性格。本来他决定一辈子做模具,不料工厂无故倒闭,他被迫改行。那年阮榆钿已过四十,这是个尴尬的年纪,还没摸到退休的边,又缺乏年轻人的活力,哪有好工作眷顾他。后来在朋友的介绍下,阮
整个下午,十只扑棱着翅膀的乌鸦,在柳青的前方乱飞。她能感觉到脑门心的阵阵紧凑和凉意。幸好有这群乱飞的乌鸦,柳青想,不然这幅画该多无趣。她早就应该起身离开的。从进这个家,屁股还没坐暖和,她就开始后悔。向来干脆利落的她,竟坐了两个多小时。 八月的下午,半开的细格子纱窗,斜拉的光如锋利的刀刃,抓住柳青的右侧肩胛和脸颊,尽管室内冷气充足,烘热却总不期而至。她的右手鱼际时不时托住下巴,四指合拢,形成一道肉
在河口 一 是的,我们从海拔2000米的高处 来到了世界的底部。在河口,空气稠密 燥热,鼓动着不安。我们的身体 在微小而短暂的反抗后 顺从了无形之物 施加的压迫。这是我们一生 练习的技能:像不规则的容器打理着 自身与外部的关系,艰难地寻求 某种稀缺的平衡 但我们知道,在某些时候,空气也具有 金属的不动声色的穿透性 不能再往低处走了。在红河岸边 我们看着滚滚流水,各自清点
大暑日没有炙热的阳光,反而雷声滚滚,大雨倾盆。除了雨声,楼下没有了往日孩童的喧哗,正是读诗的最好时刻,我下意识地打开了编辑老师发给我的这组命名为《我是我的广场》的诗。 这组诗是诗人赵家鹏所写,之前就在网上读过他的诗,感觉写得很好,曾推荐给朋友,但对于他本人我并不认识,甚至不是微信好友。只知道他是云南人,我们都知道云南的诗人高手云集,相对于大家常说的山东是孔孟之乡,礼仪之邦等固有的印象,云南却因其
洱海 这一生见过很多 困惑,湍急,无边无际的水 洱海幸好不是海 所以才安逸到忘乎所以—— 白云栖绿树,湖面停小舟 闲散的水雉、白鹭、麻鸭们 或飞或小憩,走在路上 迎面就会撞上大片的花朵 及追着气球跑的孩子 这里的万事万物 都出现得恰到好处 深刻在此是多余的 悲伤也是,赞美更是。 我头戴花环,席地而坐 只想在澄澈的湖水面前 做一个肤浅的人 玉龙雪山 一个恐高者,冒
美国诗人华莱士·史蒂文斯在《像一个黑鬼墓场的装饰》里有一句诗:“诗歌是一件挑剔的空茫之物/活得毫无把握而且不长久/却又耀眼地超越健壮得多的事物。”这大概就是在世俗的世界里,诗歌作为一种无用之物的命运。但即便无用,诗歌依旧发着自己的光,耀眼地站在万物之中。 在小西《扶桑瘦弱》这组诗里,我们看到万物被语言点亮,即使最微不足道的也获得了自身存在的意义,这是诗歌的功德。读完整组诗,我想从我的角度谈一些我
真正的假期总是从室内开始的。我放弃了工作,努力克制着思考有关未来、志业、如何不虚度一生之类问题的焦虑。身处异国最让人沉浸的,永远是那种貌似陌生,实际上却引发你熟悉感的气味,以及那种不被任何人认识,而且因为语言不通而得以屏蔽众多人类信息的置身事外感,而不是新鲜的风景。我所住的是一座典型的、有着窄窄外立面的传统土耳其木造屋,和苏莱曼清真寺隔着步行三分钟的距离。这座木屋被漆成纯白色,正如附近所有的木屋都
这个社会是有乱象的,景德镇也有。但你来,抚摸一件件瓷器,不管是大师瓷作,还是中青年瓷艺工作者的作品,亦或大学生的创意作,会认为它们是这个活泼时代最有“浓度”的产物,他们以瓷为媒,将生活状况和内心情感融为一体,它是他们对某一灵感的深挖。一个设计一件成品都是有意的选择。选择是故事的母体,也是瓷作的韵。 岁月无痕 景德镇有昌河飞机厂和汽车厂,飞机厂是军工企业,简称昌飞,隶属于中国航空工业集团公司。7
前段时间看了热映的《周处除三害》,让我想到了“通恶膨胀”这个词,观众的口味越来越重,暴力血腥场面越来越露骨,这属于视听暴力之“恶”;而那些更加幽暗残酷的故事情节正在俘获大量对所谓文学性和深度有要求的看客。《杀死比尔》《黑暗骑士崛起》《罪恶之城》等片虽然是影迷心中的经典(包括了正在成为经典的《小丑》系列),但如果考量到“恶”之烈度,跟奇才天纵的拉斯·冯·提尔的一系列影片比,就有点小儿科了。 对国内
2011年1月15日,六朝古都南京。 这一天晚上,第八届全国优秀儿童文学奖颁奖晚会正在这座城市举行,借助电视媒介的直播,全国无数少儿读者看到吴然带着他的获奖作品《踩新路》走上了颁奖台,当他庄重地把《踩新路》放在颁奖现场的图书陈展架时,全场响起了热烈的掌声。这时,一个带着磁性的男性声音开始宣读《踩新路》的授奖词:“这是一部风格鲜明、文化品位颇高的儿童艺术散文集,作者以敏锐的艺术感觉,用寻找童年之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