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是最好的时候。春花大模大样地开遍视野,如云如雾,如梦如幻。温暖的风裹挟着栀子花的香气渗进每一寸皮肤。校园的书声此起彼伏,喧闹和安静交错。伙伴们或笑或闹,叽叽喳喳地走在鲜亮温暖的青春岁月里,在枝头起舞的春日里绵延出朦胧梦幻的情意。 夏天是最好的时候。热浪扑打着银铃般细碎的蝉鸣,绿漫漫的杨柳如一汪玉璧,那浓郁的绿仿佛能滴下水来。在多风的傍晚,切开一个西瓜,慵懒地看着云霞烧红半边天,静静地,静静地
校园,就像是一座巨大的藏宝阁,处处藏着青春的细节与回忆;而校园的角落,便好似没有聚光灯的舞台,在欢笑与惆怅中,留下了一出出不引人瞩目的青春剧目。 年少时,总盼望自己是世界的主角,绮丽的幻想即便在角落中也能发出光亮。教室、廊亭、食堂,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眼波流转便能绽放出不一样的火花;明朗天空下,或走或站,或坐或躺,青春期的小心思已在角落悄悄生根发芽。 发生在校园角落的点点滴滴,是被珍藏的独家记忆
1 窗是最普通的铝合金窗,镶嵌的透明玻璃上总有着擦不干净的粉尘。天气好的时候,夕阳会透过五米外篮球场的铁艺栏杆,温柔地落在堆砌着书本的课桌上。 高二分班后,慢热的我变得愈发不爱走动,所幸座位靠窗,不至于被四方的教室困到心情压抑。课间,我总爱在教室默默注视着窗外的各色景象。 因校园建造在山脚下,宿舍处在最高点,往下依次是食堂、图书馆、篮球场、教学楼、操场,我所在的这栋教学楼虽然挨着篮球场,却有
作为一个北方人,初次去南方求学时,那座陌生的城市让我很不习惯。 我不喜欢雨天,而那个城市常常连下几星期的雨。遇上回南天时,我只能狼狈地拎着裤脚,如履薄冰地走在潮湿的走廊上。我不喜欢聒噪,而那个城市的方言既难听懂,音调也高。周末早晨楼下阿姨们最喜欢用方言聊天,离阳台最近的我常被吵得苦不堪言。 但比起饮食上的差异,以上种种都不值一提。这里是嗜辣者的天堂,对我而言却像地狱。每次在食堂点餐,我都会和师
发现「角落」 小花园里花木玲珑,低矮的灌木将不大的区域分割成一块块极窄的秘密空间,在里头交换零食也好,谈天说地也罢,总之是不亦乐乎。 小花园是我中学时代经常踏足的宝藏之地。 当时,教室的后门正对着小花园,一群半大的小孩便经常在大课间拿上零食就往里头钻。小花园里花木玲珑,低矮的灌木将不大的区域分割成一块块极窄的秘密空间,在里头交换零食也好,谈天说地也罢,总之是不亦乐乎。只有等到铃声响起时,我们
1 高一开学的第一次排座位是班主任随机安排的,他将每个人的学号写在小纸条上揉成团,按照随机抽出的学号叫名字,叫到的人按顺序从前往后坐。 他说,之后的换座会根据身高排位,其中穿插着同桌互换等机制。我们紧张又兴奋,和我成为同桌的女孩叫崔洁菲,她身上有种我从未见过的疏离感,她仿佛置身全世界之外。 刚开学,同学间彼此不熟悉,课外活动大家都是和同桌同行,打水、上厕所、吃饭,她却一直独来独往。但她的疏
年少时,我曾在一个小小的县城中求学。 学校位于闹市,朝外是熙熙攘攘的人群,朝内是书声琅琅。它像是繁荣与淡泊的交界点,热闹又冷清,像捉摸不透的夏季。我在那里度过了我三年的青春,那是一段平凡又盛大的岁月。直至今日,我仍然会怀念那段岁月,怀念永远伫立在那里的风雨亭。 我时常觉得那是一种宿命,仿佛上天早已安排好我与风雨亭的相遇。亭子中的每块地砖上都留下了我的脚印,每一块青石板都被我细细摩挲。正如它承接
不出意外的话,这应该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去通宵自习室。 作为大一新生,我对通宵自习室有所耳闻。当夜幕降临,教学区逐渐陷入黑暗,它便会亮起明亮的灯,在追梦的少年们身上洒下理想的光辉。它在我心中,无异于殿堂般的存在。 古有王冕“夜潜出,坐佛膝上,执策映长明灯读之,琅琅达旦”。每每读到这种勤奋苦读的事例,我的内心总会生出一种向往,也想找个机会体验一下彻夜苦读。 在这个念头的推动下,我试着约班上
落地英国那天正是秋分。 下飞机后,我是被人流推着踏上开往小城的学校大巴的。大概是刚下过一场大雨,高速路上还留着秋雨的痕迹,湿漉漉的,水洼像是我那时混沌的思绪,五光十色地倒映着颠倒的世界。飞机窗外连成海的云、入夜后窗外无穷无尽的黑暗以及为了抵御没有信号的长夜而阅读的书里描绘的伦敦街景,都被风搅进了那一汪小小的水洼里。 已经来到异国他乡了吗?我有些不敢置信,却又在这辆开往小城的巴士上收到了房东的信
高一开学不久,学校组织“最美校园”评选活动,让各班布置教室。班主任在班级后面的黑板上画了棵大树,又给每位同学发了一张卡片,让我们把自己理想的大学写下来,贴在树上。 “这就是咱班的理想之树,三年后,看看有多少同学能实现自己的理想!”班主任在讲台上慷慨激昂。后桌的老于戳了戳我的后背,压低嗓子问:“你写啥?我跟你写一样的。” 我给他一个白眼,撇撇嘴道:“你自己没点理想?” 他半抬起
一 老师的嘴巴飞快地动着。 宋月瞪大眼睛,像长颈鹿一般努力朝讲台伸长脖子。课桌限制了她的发挥,“咣当”一声险些歪倒。这声音不小,砸在老师连贯的讲课声里,像坠落的石头一下子隔断了流淌的小溪。 老师的目光扫过来,严肃的神情里掺进一丝不易察觉的无奈,之后也没有像往常一样提醒大家注意纪律,只叹了口气,重新就着板书讲下去。 宋月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小心翼翼地扶正课桌,慢慢把头低下去,
◆ 下课后,人群如沙丁鱼般涌向灰蓝色的食堂,我背起双肩包走向楼梯口,侧着脸看见橘黄色的阳光从建筑的缝隙里漏出来。多数教室已空无一人,只有靠近楼梯口的那间教室里坐着一个男生,柔和的光透过玻璃落在他的脸颊上,他低头写着字,纤细的手指一晃一晃的,仿佛翩跹的蝶翅。 ◆◆ 高一那年,学校社团招新,我加入了文学社,就这样认识了他。只不过,他是文采翩翩的少年,而我,是一个连文章也不敢给别人
1 “花径不曾缘客扫,蓬门今始为君开。”每每读到这两句,我就想起L中也有一条人迹罕至的花径,两旁栽满了大叶紫薇。 紫薇树下,那是我和燕子的秘密基地。 L中是寄宿学校,只有周五放学后能自由出入。那年我们念高一,周末也不愿回家,便同毕业班的学长学姐一起留校。周六下了自习,我们最爱穿过车流,去香气弥漫的巷子里买一份五元的关东煮,再沿着一路蓝紫花走进校门,往右一拐,就能看见灌木丛的右侧掩映着一条花径
天气冷得很突然,我走在回家的路上,寒风穿过围巾,把我的耳朵吹得冰凉。傍晚时分,街边只剩一些来不及收摊的小贩。“姑娘,来杯冰糖雪梨吧”,一个老奶奶叫住了我,我停下脚步,被那锅冒着热气的雪梨汤散发出的清甜味道吸引,于是买了一杯捧着暖手。 雪梨汤的味道久违而温暖,令人感到幸福。几天后,因为吸了些凉气,我的慢性咽炎又犯了,开始不断地咳嗽,去药店买了止咳药与糖浆,喝下之后却都没有太大效果。我突然很想喝一杯
不久前,在五棵松的MAO Livehouse,我感受了惘闻乐队现场演奏的《假若明天来临》。之前听专辑时,我对这首歌没有太深的印象,更喜欢的还是《21世纪不适症》《大连,勿语》等。或许因为激烈的变奏和大开大合的震撼,短时间内《假若明天来临》比其他舒缓的旋律更容易抓住人。听完整场演出,我印象最深的就是这首《假若明天来临》。这首歌的名字和构成它的音符深深吸引了我,让我忍不住在回程的地铁上将它反复听了数十
《献给阿尔吉侬的花束》读完了,激荡在阿尔吉侬和查理·高登生命里的浪在故事结尾处戛然而止,可那澎湃的水汽仍氤氲在我的眼底。 现在,让我们回到引言,再次阅读这段引自《理想国》的话:“当他们看到别人迷茫、虚弱的眼神,他们不会任意嘲笑,而会先询问这个人的灵魂是否刚从更明亮的生命走出来,因为不适应黑暗而无法看清周遭;或是他刚从黑暗走进光明,因为过多的光芒而目眩。”直到此刻,我才明白那灵魂的光明和黑暗指的是
你有没有幻想过自己是一条鱼?身后长着或短或长的尾巴,在咸腥的海水里无所事事地游荡,你可以无所谓天黑和天亮,因为在海底深处没有黎明和黄昏,你告别所有的朦胧,可以尽情地拥抱一望无际的漆黑…… 电台里飘来了低沉的声音,和着这忧伤的文字,让这个下着雨的日子有了几分淡淡的悲伤。 辛晚戴着耳机,静静地听着来自电台的声音,在狭小的座椅中间,死死地抱着一个白色的书包,唯恐颠簸的旅途将它遗漏。这个白色的书包连同
夜里睡不着,脑海里总是响起别人问我的话:“阿平,你小时候就想做理发师吗?”我当时愣住了,半晌才说:“是呀,我就喜欢拿着剃刀给人剃头。” 哎,说实话,我小时候想做的是医生。 但现在我说不出口。 教我理发的师傅,是我姨妈。她跟我讲过,为什么理发店门口要摆个旋转的红白蓝三色柱?因为过去的理发师,不仅会刮脸剃头,还会拔牙、放血、包扎伤口等,理发师是外科医生的祖师爷。红色是动脉,蓝色是静脉,白色是纱布
“当当当”有人在敲门,不,在敲窗。 一个小手指一般大小的精灵女孩朝我微笑,为了保持平衡,她轻轻振动着半透明的翅膀。 这是一个方脸盘的精灵。她的刘海一分为二朝两边分着,又各在耳朵后面扎一个松松的马尾,有一种很熟悉的感觉。我打开窗户,方脸精灵轻盈地飞进来,拎了拎裙角,落在窗台的花盆沿上。 “你好,我是小窗精灵!” 难怪,她的头发就像一扇小窗的窗帘。 “恭喜,你和你的窗户入围了
自有意识起,我就在角落里,周身罩了一层塑料膜,上面落着薄薄的灰。 青色叔叔垂头丧气地说:“除非到了8月,赶上开学潮和旅游热,我们才能被卖出去。否则,只能沦为积压货。即使打折促销,仍会被人嫌弃。” 我不懂青色叔叔的忧伤,无所事事地躺着,这样很好啊。可以看见形形色色的人,打量他们的衣着和表情,猜测他们的故事;可以嗅到丰富诱人的味道,一楼是化妆品店,四楼是小吃城,各种各样的味道像潮水,像细风,有时汹
和天上的月亮一样,森林旁边的湖泊孤零零的。 没有种荷花,没有养菱角,更没有到处打洞的螃蟹,偶尔一只水鸟落下歇脚,也是匆匆来,匆匆走。湖泊没有别的朋友,唯有一条大鱼陪伴着她。 平日里,湖泊和大鱼并不交流,大鱼可能并不知晓,湖泊其实是有意识的。它像任何一条孤独的鱼一样,在水中游来游去,触到湖岸便掉转头,继续游。 看着怀中的鱼越长越大,湖泊没有说一句话,也不打算开口说话。 日子一
骑着单车驶过学校的林荫道,目光所及之处,树影婆娑,漏下一地细碎的光。正午时分的太阳总是格外热烈,烘烤着香樟树的叶子。空气里香樟的味道,被热浪蛮不讲理地卷起。 走进教室,不出所料空无一人。靠窗的位置被阳光暖暖地包裹,我不假思索地落座,转头看向窗外湛蓝的天空。 有段时间没有这么安静地看天空了。 记得上一次抬头欣赏天空是在高三,好像每天的黄昏都大大方方展示着别有韵味的风景。我很清楚
这是一个喧嚣的夏日,枯燥、烦闷,把每一滴水逼到绝境。我通常是热爱阳光的,但此时,我爱水胜过爱太阳。我感觉到水化成我的血液,滋养我的皮肤和毛发,安抚我身体里的野兽,好让我看起来是个脱离野蛮的文明人。 一日下午,我顶着无法收敛光芒的太阳出了门,想到图书馆去看看书。我走在街上,慢吞吞地,仿佛天上那颗火球吸干了我身体里的所有水分。我像条脱水的鱼,连扑腾的力气都没有了。我撑着不知道是否有效
我读朋友推荐的金爱烂的书,被《弹跳跷》这一篇文章中关于路灯的内容深深触动了,就在便签中留下可供回顾的印记。“因为很久很久以前就在那里,所以它无所不知。落日的时间,月亮倾斜的角度,悠久的琐事带出的名字,我们谈论爱情时的话语,大教堂的美丽和砂砾乐队的歌曲——它都知道。” 为什么会喜欢与路灯有关的这些描述呢? 我想,这是因为通向我家的路口旁也有一盏年迈的路灯,它沉默地见证了我的年少时光。 小时候,
细雨缠绵,如烟如梦,柔和的雨丝和芭蕉叶的轻抖形成一曲和谐的合奏。我喜欢这样的天气,它让我心静如水,依在书桌旁,沉浸在汪曾祺先生的文字里。 打开汪曾祺先生的作品,我仿佛踏入了他的家乡——高邮。这个水乡之地,滋养了汪老温润的性格,他的作品充满了水的气息。作为北方人,我从未亲眼见过汪老笔下的“鱼鹰”“舵楼”,奇妙的是,当我阅读他的文字时,却能感受到同样的乡愁。这份乡愁在纸上弥漫开来,变得真实而质朴。我
拂颊而过的风荡漾着玉米糖的香甜,我坐在自行车后座,紧紧搂着外婆的腰,用脚尖轻轻踮着那片银杏叶,留下一串童年的痕迹。 幼儿园的时光是在外婆所在的荷花镇度过的。那时,最期待放学后坐在外婆的自行车后座。自行车的后座用包着棉花的蓝布裹着,一身亮眼的白漆,车前还有一个闪闪发亮的响铃。坐上外婆的自行车,望着被甩到身后步行的小伙伴们,我有一种莫名的自豪感。外婆还会像变魔术一样,从衣兜里掏出两块玉米糖。我含在嘴
太太常坐在枣树下的老藤椅上小憩,手拿蒲扇摇啊摇,看我与弟弟嬉戏打闹,满脸褶皱在笑容的映衬下显得格外恬静。 弟弟总是耐不住性子,急切地问着:“太太,枣子熟了没呀?”他抬起头,望着那缀满叶间的半红半青的枣子。弟弟踮着脚,使劲儿够,那仅剩几片叶子的矮枝均被他拽秃了。弟弟又摇了几下枣树,青枣子还是纹丝不动。我踮起了脚,也够不着。太太看着,并不责怪,反而笑了起来,眼角的鱼尾纹似波浪一般荡漾,她宠溺地拍了一
我将阳光倒入原野 星辰大海映如月夜 风生水起 是海浪的呼唤 晓雾遮林笼罩星海 鲸起鹿鸣响彻舞台 雨落雪飘 是自然的呼唤 我把思念缀入心底 以梦想织为羽衣 云散月明 是故乡的呼唤 迷雾四溢星幻迷茫 风起云涌海浪滔天 风平浪静 是远方的呼唤 (指导老师:武文雯)
迈入亲切的故土 阳光穿透云海千里来迎 久违的悸动 在扑面的风中迸发 小镇的风光依旧 一剪一抹,皆是熟悉的段落 行人穿梭在古色古香间 微风穿透车流 中午的阳光 拔地而起 那些上了年纪的房子 那些铺了乡愁的道路 无一不在向我倾诉 爬满乡愁的树 文|李伴锋 每一棵树都是独特的 它的枝干,那些龟裂的树皮上 爬满了乡思 它的绿叶,独一无二 每一条纹理,连接的都是一根神经
不拖延的计划是有讲究的 2971: 何老师,我发现我做事情不喜欢拖延,非要把所有事情弄完才会放松。虽然不拖延是一个好习惯,可我感觉我的精神过于紧绷。我明白应该要放松不要焦虑,但是心理上、身体上都做不到。我该怎么办呢? 不拖延也不一定要紧绷哦!有没有一种可能是可以放松地弄完事情呢?我们这种有计划的人,不就是怕太多意外情况导致失控会产生无法应对的慌乱,所以才要有计划吗?可是如果有了计划,还是焦虑
Part1 电影:《天水围的日与夜》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特别偏爱这种讲琐碎日常的电影,甚至不需要主线故事,我也能津津有味地沉浸其中。《天水围的日与夜》讲的就是香港老城区里一对平凡母子的生活故事。作为母亲的贵姐在水果超市打工,儿子张家安暑假在家里等待结业成绩,还有与母子住在同一栋楼里独居且生活节俭的婆婆,狭窄老房子里重复着简单的一日三餐,贵姐对婆婆的关爱与帮助,母子间讲不完的平常但温馨的话